第53章 过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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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亮光透过纱质窗帘投射到屋内的时候, 赵寅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。
他侧过身，下意识想搂住身侧那个人，触及到的只有一片微凉。
过于熟悉的让人心脏一沉的感觉, 睡意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, 赵寅城掀开被子走下床，有些急切的跑去了外面客厅。
客厅里, 大屏液晶电视正在播放黑白电影，赵寅城光着脚走过去，他看到了一身睡袍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郑恩琳, 耳边极其巧合的响起电影里的一段经典台词——
“i have to leave you now i\&039;m going to that er there and turn you must stay in the car and drive away just drive away and leave me， as i leave you”
“我得离开你了，现在, 我会走到那个转角, 然后转过去，你必须留在车里然后离开。”
“答应我，不要回头，只是开车离开，离开我, 就像我离开你那样。”
屏幕里的画面还在继续, 赵寅城盯着那面不算陌生的黑白, 不知道为什么, 突然有些走神。
“起来啦。”女人一袭红色低领真丝睡衣, 随性松垮套在身上的模样，尽显玲珑曲线。
她仰头朝着赵寅城笑，柔媚的语调里带着些温柔缱绻，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。
“我待会就去拍戏了，看你脸上黑眼圈这么严重, 要是累的话就再休息一下吧，中午我给你订外卖。”
郑恩琳站起身，十足体贴的说了这么一句。
像是即将出门工作的妻子在温和叮嘱心爱的丈夫。
赵寅城没说话。
他突然有些恍惚。
他可能永远没办法做到像郑恩琳这么自然。
冷酷无情，同时温柔小意。
好像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。
赵寅城没回应，郑恩琳也不在意，踩着拖鞋走去一边卧室换了适合出门的衣服。
长期养成的习惯使然，哪怕剧组一方并不缺赞助，千颂伊在剧里也多的是不重样的漂亮衣服，郑恩琳每次去剧组工作，依旧会认真打扮自己，精心搭配好一身。
灰白平领毛衫下搭剪裁别致的包臀皮裙，衬得身材玲珑有致，裸露在外的一双长腿，皮肤细腻光滑，在灯下散发出莹润光泽。
长卷发慵懒披散在肩头，耳边一对不规则圆环耳坠，点缀着自然飘落的碎发，简单行走间便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动人风情。
“我走啦。”
临出门的最后时刻，郑恩琳走到赵寅城身边，握着他的手踮脚在男人嘴角处轻吻一下。
赵寅城依旧不说话，只是沉默地接受了她的吻，然后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是公寓大门被人从外关闭的声音，赵寅城脑袋放空的在客厅站了一会儿，之后，他独自一人走去东侧书房，从排列整齐的木质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来。
郑恩琳喜欢看书。
她一直都是圈内外公认的高智商高学历学霸女演员。
赵寅城知道她喜欢阅读，各种不同种类的书籍，还有那些或抒情或阴郁的外国诗歌。
她读泰戈尔，读波伏娃，读王尔德，读杜拉斯。
她阅读那些人，聆听那些人，并以自己的爱好理解去拥抱他们。
而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，当另一种意义上的聆听者。
聆听他唯一爱着的那个人的心声。
他听了那么久，认真揣摩过那么多次，到底还是没能找到真正的答案。
——“我是个绝望的人，是没有回声的话语，丧失一切，又拥有一切，最后的缆绳，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。”
——“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，你是最后的玫瑰。”
赵寅城伸手翻开聂鲁达的诗集，如此简单又触目惊心的一句话。
简直就像他的量身写照。
——“欧巴。”
——“寅城。”
——“赵寅城。”
“赵寅城。”男人手捧诗集，语调平淡叫着自己的名字。
他指尖划过诗集内页的这段话，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。
“——你真可怜。”
……
郑恩琳开车抵达剧组片场的时候刚好是上午九点过一点的样子。
她把车停在旁边的露天停车场，拿上挎包手机下了车。
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到挎着包走过来的郑恩琳，笑着跟她打了招呼，态度礼貌里不失热情。
因为待会要拍摄的是雪地里的戏份，郑恩琳从剧务人员手里接过了毛线帽羽绒服，配合穿戴到身上。
“要不怎么说人生就是奇妙呢，都不用我额外费心，剧组直接就想办法盖住我身上那些痕迹了。”
走去雪地中央跟金秀贤汇合的路上，郑恩琳语气调皮的说了这么一句，知道自家宿主是在故意逗自己的攻略系统配合应了声，完了还很热情的推销起了系统商城里的道具。
不得不说，主脑商城里的物品确实非常齐全，不但有那种少儿不宜的能够满足某些奇特性癖的道具，像是让皮肤变得格外脆弱，轻轻一掐就起红印的“娇软易推倒”，还有与之效用完全相反的“褪痕水”。
用一点就能完全消去身上的所有暧昧痕迹，之后半个月内无论怎么造作也会很快恢复。
这是系统第一次向郑恩琳推荐这种道具，李准基那次没说，一是因为郑恩琳不怎么需要，毕竟她那时候闲得很，可以好几天都不出门，二则是因为大魔王最近浪的太厉害，系统怕她恢复不好露了陷，导致攻略对象一起黑化。
之前的李准基不说，悄无声息就跑进公寓里的金范实在太吓人了。
它是只单纯又胆小的统，不想自家宿主打出囚禁play的结局。
链接脑域里，小系统可以说是铆足了劲在那推销道具，郑恩琳什么都明白，便也没有回绝系统好意，配合用积分兑换了一瓶“褪痕水”。
攻略系统在她耳边狠狠松了口气，郑恩琳弯唇笑起来，眉梢眼角都是勾人的奇异魅力。
半小时后，拍摄正式开始。
郑恩琳身上穿着军绿色的羽绒上衣，金秀贤则是全黑羽绒服。
他们今天将要拍摄的是《来自星星的你》第11集的剧情——
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，千颂伊确认了自己对都敏俊的心意，想要跟他表白，恰好都敏俊这时要外出去雪地钓鱼，千颂伊便主动跟了过去。
“真的是因为想听到我的回答才跟到这的吗？”
都敏俊当然清楚千颂伊对他的感情，同样，他也不能否认自己对千颂伊的喜欢。
可他并非真正的地球人，不会老也不会死，都敏俊害怕两个人在一起后要看着千颂伊渐渐老去，最后死亡，所以选择说出违心的话。
“我以为我已经算回答你了呢，但你好像听不明白，那就明确地答复你吧。”
雪一点一点的落下，落在两人的发梢、肩头，是很唯美的画面。
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都敏俊表情冷淡注视着眼前人，语调也是刻意装出的冷漠。
“我讨厌你，因为你这样所以更讨厌。”
站在他面前的漂亮女人受伤沉默了一会儿，眼眶里开始浮现出委屈的泪意。
她倔强地问：“但是为什么还帮助了我？难过的时候为什么待在我身边？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觉得可怜。”都敏俊现在就像一只幼稚的，害怕被爱意刺伤的刺猬。
所以他选择刺痛对方。
他想以这样的方式逼迫千颂伊离开。
“还有因为说是明星也有点好奇，是出于好奇心才那样了的，你是以为喜欢你才会那样吗？挺抱歉的。”
毫不留情的，残忍又十足伤人心的话，可是千颂伊不愿相信。
“但是……我为什么就觉得你……像是在说谎呢？”
说着这样的话，有泪从女人通红的眼睛里一瞬滴落下来。
郑恩琳很适合哭，或者说，像她这样的大美人，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。
现场镜头敬业拍摄着她的特写，画面里，女人眼角绯红，深色眼瞳倒映点点白光。
额前被飘雪点缀的碎发，长而卷翘的睫毛恍若薄薄蝉翼，脆弱的扇动着。
她就这样注视着心爱的男人，而后难过又难堪的低下头，转身准备离去。
戏份进行到这里，属于正片的雪地剧情就算是拍摄完毕了，不过，按照剧本设定，11集末尾还有一个小彩蛋，也就是被后来的无数观众视为星你最经典镜头的雪中定格亲吻。
千颂伊含泪转身离开后，都敏俊使用了时间静止的能力，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留下了克制也深情的一个吻。
“卡！”
终于，属于雪地的这部分戏份全部拍摄完毕，剧组人员鼓着掌来到两人身边，郑恩琳笑着去看站在她身侧的金秀贤，目光撞进一片温柔浅海。
金秀贤也在看她。
就好像他刚刚一直都是这么看着她的。
郑恩琳心中忍不住轻笑，她大抵是这世上最懂揣摩人心的演员，金秀贤作为她的搭档，两人合作拍戏的时候，对方身上发生的任何或直白或隐晦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刚刚雪地那一幕，金秀贤明显出戏了。
不是以剧中男主角的身份，他所表达出的更多是属于金秀贤本人的感情。
美人雪地垂泪，整个人散发出的那股倔强又脆弱的美。
没人能不为这样的场景动容。
金秀贤看到这样的郑恩琳，整个人一瞬就从都敏俊的角色里脱离出来了。
可他的感受是实打实的。
那些本不该属于他本人的自责心疼都是实打实的。
所以他没有停下，他以完全自知的状态，演完了这之后的所有戏份。
对于一个演员来说，金秀贤的这种举动明显不够敬业，但对郑恩琳而言，她乐见其成。
雪地戏份收官，剧组工作人员开始忙碌的收拾起现场道具。
郑恩琳选了个靠近湖边的地方，蹲下身开始堆雪人。
跟某些电视剧喜欢用棉花假装或是人工制雪不同，星你拍摄地的雪景都是纯天然的，两人刚刚在雪地对戏的时候，金秀贤的耳朵都冻红了。
大魔王十项全能，手工活儿也不算差，就是有时候挺懒，原来给攻略对象织围巾折千纸鹤什么的更喜欢让小系统代劳。
不过这次不一样。
并不在乎自己堆出的雪人颜值如何，郑恩琳高高兴兴操作着。
她曲着腿蹲在湖边，金秀贤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。
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，男人微低着头，仿佛自言自语道：“这样不行啊……”
他好像过界了啊……
“过界？”
几乎近在耳边的一句反问，金秀贤下意识后退一步，他重新抬起头，视野里映入女人明显含笑的一张脸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无意识把心里话说出了口。
“金秀贤xi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过界吗？”
郑恩琳继续笑，两人本来已经是能互相唤名字的亲近关系，她却一反常态用起了敬称。
搭配此刻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，暧昧又微妙。
金秀贤舔了下嘴唇，他的喉咙处感觉到了一股奇特的痒意。
脑中的雷达在无声警告着，金秀贤直觉有什么东西即将失控。
“什么——”
表示询问的话没能来得及说完，女人伸出手，拽住金秀贤的手腕，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带——
金秀贤一个大男人，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她拉到面前，还没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，郑恩琳已经伸出两只手，轻柔又强硬的捧住他的脸。
因为身高差，金秀贤注视郑恩琳的时候会微微低下头。
两人间隔的距离那样近，几乎就是鼻尖相对的模式。
这样暧昧的距离，金秀贤本该排斥的移开目光，或是往后退去。
但他什么动作都没有，只是这样僵硬的站在原地，仿佛一只已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。
郑恩琳看着他，两双眼彼此对视，两双唇近在咫尺。
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。
“秀贤xi这里的温度，我是非常清楚的。”郑恩琳笑着轻抚过金秀贤的唇角。
她感觉到了对方唇瓣处传来的，极其细微的颤抖幅度。
女人慢慢加深了脸上的笑，眉梢眼角都是艳烈的风情。
“知道了吗？”
金秀贤的大脑一片空白，但他还是下意识道：“什么？”
郑恩琳抬眸，眼底是让人分不清真心假意的含情脉脉。
她红唇一张一合，如同诱人的邀请，于金秀贤耳边吐露最后的回答：
“现在这样，才是真正的过界。”
他侧过身，下意识想搂住身侧那个人，触及到的只有一片微凉。
过于熟悉的让人心脏一沉的感觉, 睡意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, 赵寅城掀开被子走下床，有些急切的跑去了外面客厅。
客厅里, 大屏液晶电视正在播放黑白电影，赵寅城光着脚走过去，他看到了一身睡袍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郑恩琳, 耳边极其巧合的响起电影里的一段经典台词——
“i have to leave you now i\&039;m going to that er there and turn you must stay in the car and drive away just drive away and leave me， as i leave you”
“我得离开你了，现在, 我会走到那个转角, 然后转过去，你必须留在车里然后离开。”
“答应我，不要回头，只是开车离开，离开我, 就像我离开你那样。”
屏幕里的画面还在继续, 赵寅城盯着那面不算陌生的黑白, 不知道为什么, 突然有些走神。
“起来啦。”女人一袭红色低领真丝睡衣, 随性松垮套在身上的模样，尽显玲珑曲线。
她仰头朝着赵寅城笑，柔媚的语调里带着些温柔缱绻，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。
“我待会就去拍戏了，看你脸上黑眼圈这么严重, 要是累的话就再休息一下吧，中午我给你订外卖。”
郑恩琳站起身，十足体贴的说了这么一句。
像是即将出门工作的妻子在温和叮嘱心爱的丈夫。
赵寅城没说话。
他突然有些恍惚。
他可能永远没办法做到像郑恩琳这么自然。
冷酷无情，同时温柔小意。
好像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。
赵寅城没回应，郑恩琳也不在意，踩着拖鞋走去一边卧室换了适合出门的衣服。
长期养成的习惯使然，哪怕剧组一方并不缺赞助，千颂伊在剧里也多的是不重样的漂亮衣服，郑恩琳每次去剧组工作，依旧会认真打扮自己，精心搭配好一身。
灰白平领毛衫下搭剪裁别致的包臀皮裙，衬得身材玲珑有致，裸露在外的一双长腿，皮肤细腻光滑，在灯下散发出莹润光泽。
长卷发慵懒披散在肩头，耳边一对不规则圆环耳坠，点缀着自然飘落的碎发，简单行走间便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动人风情。
“我走啦。”
临出门的最后时刻，郑恩琳走到赵寅城身边，握着他的手踮脚在男人嘴角处轻吻一下。
赵寅城依旧不说话，只是沉默地接受了她的吻，然后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是公寓大门被人从外关闭的声音，赵寅城脑袋放空的在客厅站了一会儿，之后，他独自一人走去东侧书房，从排列整齐的木质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来。
郑恩琳喜欢看书。
她一直都是圈内外公认的高智商高学历学霸女演员。
赵寅城知道她喜欢阅读，各种不同种类的书籍，还有那些或抒情或阴郁的外国诗歌。
她读泰戈尔，读波伏娃，读王尔德，读杜拉斯。
她阅读那些人，聆听那些人，并以自己的爱好理解去拥抱他们。
而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，当另一种意义上的聆听者。
聆听他唯一爱着的那个人的心声。
他听了那么久，认真揣摩过那么多次，到底还是没能找到真正的答案。
——“我是个绝望的人，是没有回声的话语，丧失一切，又拥有一切，最后的缆绳，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。”
——“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，你是最后的玫瑰。”
赵寅城伸手翻开聂鲁达的诗集，如此简单又触目惊心的一句话。
简直就像他的量身写照。
——“欧巴。”
——“寅城。”
——“赵寅城。”
“赵寅城。”男人手捧诗集，语调平淡叫着自己的名字。
他指尖划过诗集内页的这段话，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。
“——你真可怜。”
……
郑恩琳开车抵达剧组片场的时候刚好是上午九点过一点的样子。
她把车停在旁边的露天停车场，拿上挎包手机下了车。
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到挎着包走过来的郑恩琳，笑着跟她打了招呼，态度礼貌里不失热情。
因为待会要拍摄的是雪地里的戏份，郑恩琳从剧务人员手里接过了毛线帽羽绒服，配合穿戴到身上。
“要不怎么说人生就是奇妙呢，都不用我额外费心，剧组直接就想办法盖住我身上那些痕迹了。”
走去雪地中央跟金秀贤汇合的路上，郑恩琳语气调皮的说了这么一句，知道自家宿主是在故意逗自己的攻略系统配合应了声，完了还很热情的推销起了系统商城里的道具。
不得不说，主脑商城里的物品确实非常齐全，不但有那种少儿不宜的能够满足某些奇特性癖的道具，像是让皮肤变得格外脆弱，轻轻一掐就起红印的“娇软易推倒”，还有与之效用完全相反的“褪痕水”。
用一点就能完全消去身上的所有暧昧痕迹，之后半个月内无论怎么造作也会很快恢复。
这是系统第一次向郑恩琳推荐这种道具，李准基那次没说，一是因为郑恩琳不怎么需要，毕竟她那时候闲得很，可以好几天都不出门，二则是因为大魔王最近浪的太厉害，系统怕她恢复不好露了陷，导致攻略对象一起黑化。
之前的李准基不说，悄无声息就跑进公寓里的金范实在太吓人了。
它是只单纯又胆小的统，不想自家宿主打出囚禁play的结局。
链接脑域里，小系统可以说是铆足了劲在那推销道具，郑恩琳什么都明白，便也没有回绝系统好意，配合用积分兑换了一瓶“褪痕水”。
攻略系统在她耳边狠狠松了口气，郑恩琳弯唇笑起来，眉梢眼角都是勾人的奇异魅力。
半小时后，拍摄正式开始。
郑恩琳身上穿着军绿色的羽绒上衣，金秀贤则是全黑羽绒服。
他们今天将要拍摄的是《来自星星的你》第11集的剧情——
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，千颂伊确认了自己对都敏俊的心意，想要跟他表白，恰好都敏俊这时要外出去雪地钓鱼，千颂伊便主动跟了过去。
“真的是因为想听到我的回答才跟到这的吗？”
都敏俊当然清楚千颂伊对他的感情，同样，他也不能否认自己对千颂伊的喜欢。
可他并非真正的地球人，不会老也不会死，都敏俊害怕两个人在一起后要看着千颂伊渐渐老去，最后死亡，所以选择说出违心的话。
“我以为我已经算回答你了呢，但你好像听不明白，那就明确地答复你吧。”
雪一点一点的落下，落在两人的发梢、肩头，是很唯美的画面。
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都敏俊表情冷淡注视着眼前人，语调也是刻意装出的冷漠。
“我讨厌你，因为你这样所以更讨厌。”
站在他面前的漂亮女人受伤沉默了一会儿，眼眶里开始浮现出委屈的泪意。
她倔强地问：“但是为什么还帮助了我？难过的时候为什么待在我身边？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觉得可怜。”都敏俊现在就像一只幼稚的，害怕被爱意刺伤的刺猬。
所以他选择刺痛对方。
他想以这样的方式逼迫千颂伊离开。
“还有因为说是明星也有点好奇，是出于好奇心才那样了的，你是以为喜欢你才会那样吗？挺抱歉的。”
毫不留情的，残忍又十足伤人心的话，可是千颂伊不愿相信。
“但是……我为什么就觉得你……像是在说谎呢？”
说着这样的话，有泪从女人通红的眼睛里一瞬滴落下来。
郑恩琳很适合哭，或者说，像她这样的大美人，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。
现场镜头敬业拍摄着她的特写，画面里，女人眼角绯红，深色眼瞳倒映点点白光。
额前被飘雪点缀的碎发，长而卷翘的睫毛恍若薄薄蝉翼，脆弱的扇动着。
她就这样注视着心爱的男人，而后难过又难堪的低下头，转身准备离去。
戏份进行到这里，属于正片的雪地剧情就算是拍摄完毕了，不过，按照剧本设定，11集末尾还有一个小彩蛋，也就是被后来的无数观众视为星你最经典镜头的雪中定格亲吻。
千颂伊含泪转身离开后，都敏俊使用了时间静止的能力，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留下了克制也深情的一个吻。
“卡！”
终于，属于雪地的这部分戏份全部拍摄完毕，剧组人员鼓着掌来到两人身边，郑恩琳笑着去看站在她身侧的金秀贤，目光撞进一片温柔浅海。
金秀贤也在看她。
就好像他刚刚一直都是这么看着她的。
郑恩琳心中忍不住轻笑，她大抵是这世上最懂揣摩人心的演员，金秀贤作为她的搭档，两人合作拍戏的时候，对方身上发生的任何或直白或隐晦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刚刚雪地那一幕，金秀贤明显出戏了。
不是以剧中男主角的身份，他所表达出的更多是属于金秀贤本人的感情。
美人雪地垂泪，整个人散发出的那股倔强又脆弱的美。
没人能不为这样的场景动容。
金秀贤看到这样的郑恩琳，整个人一瞬就从都敏俊的角色里脱离出来了。
可他的感受是实打实的。
那些本不该属于他本人的自责心疼都是实打实的。
所以他没有停下，他以完全自知的状态，演完了这之后的所有戏份。
对于一个演员来说，金秀贤的这种举动明显不够敬业，但对郑恩琳而言，她乐见其成。
雪地戏份收官，剧组工作人员开始忙碌的收拾起现场道具。
郑恩琳选了个靠近湖边的地方，蹲下身开始堆雪人。
跟某些电视剧喜欢用棉花假装或是人工制雪不同，星你拍摄地的雪景都是纯天然的，两人刚刚在雪地对戏的时候，金秀贤的耳朵都冻红了。
大魔王十项全能，手工活儿也不算差，就是有时候挺懒，原来给攻略对象织围巾折千纸鹤什么的更喜欢让小系统代劳。
不过这次不一样。
并不在乎自己堆出的雪人颜值如何，郑恩琳高高兴兴操作着。
她曲着腿蹲在湖边，金秀贤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。
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，男人微低着头，仿佛自言自语道：“这样不行啊……”
他好像过界了啊……
“过界？”
几乎近在耳边的一句反问，金秀贤下意识后退一步，他重新抬起头，视野里映入女人明显含笑的一张脸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无意识把心里话说出了口。
“金秀贤xi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过界吗？”
郑恩琳继续笑，两人本来已经是能互相唤名字的亲近关系，她却一反常态用起了敬称。
搭配此刻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，暧昧又微妙。
金秀贤舔了下嘴唇，他的喉咙处感觉到了一股奇特的痒意。
脑中的雷达在无声警告着，金秀贤直觉有什么东西即将失控。
“什么——”
表示询问的话没能来得及说完，女人伸出手，拽住金秀贤的手腕，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带——
金秀贤一个大男人，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她拉到面前，还没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，郑恩琳已经伸出两只手，轻柔又强硬的捧住他的脸。
因为身高差，金秀贤注视郑恩琳的时候会微微低下头。
两人间隔的距离那样近，几乎就是鼻尖相对的模式。
这样暧昧的距离，金秀贤本该排斥的移开目光，或是往后退去。
但他什么动作都没有，只是这样僵硬的站在原地，仿佛一只已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。
郑恩琳看着他，两双眼彼此对视，两双唇近在咫尺。
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。
“秀贤xi这里的温度，我是非常清楚的。”郑恩琳笑着轻抚过金秀贤的唇角。
她感觉到了对方唇瓣处传来的，极其细微的颤抖幅度。
女人慢慢加深了脸上的笑，眉梢眼角都是艳烈的风情。
“知道了吗？”
金秀贤的大脑一片空白，但他还是下意识道：“什么？”
郑恩琳抬眸，眼底是让人分不清真心假意的含情脉脉。
她红唇一张一合，如同诱人的邀请，于金秀贤耳边吐露最后的回答：
“现在这样，才是真正的过界。”